第965章 梦石谈少年故事 (第2/2页)
　　
　　父母从不辅导我读书，因为当过教师的父亲成天都在忙开会，很少回家，母亲她要照料几个弟弟妹妹，顾不过来。看书上了劲，也不是好事。有一天我看《林海雪原》看上了劲，洗澡时继续看，人坐在大木盆里，书放在小凳上，边洗边看，这样，洗澡的时间很长，家里人在外面催：“我是不是在澡盆里睡觉了，快点，快点洗。亲戚来了。”
　　
　　我听见声音了，知道是亲戚来了，可我就是不理睬，一心看手中的小说，看入了迷，有时一个劲地笑，有时又落泪。有一回看一本凡尔纳写的科幻书入了迷，母亲要我扫地，我一边扫一边看书，扫帚在原地画圈，渣滓还在地上原封不动。亲戚来了，我看书，谁也不去理睬，亲戚对母亲说：“看来，江石是有点苕。”
　　
　　为了看书，谁有书，我就找谁借，很厚的一本小说，我两天都能够看完，还书时我还主动用报纸给包一下。借书的人高兴，下次有书主动借我。我读书是不加选择的，不管是外国小说，还是中国小说，不管是古典小说，还是现代小说，不管是神话小说，还是爱情小说，只要借得到。晚上看书灯光亮着，家里人要睡觉，不让我看。我就站在路灯下看。
　　
　　我的同座女同学路亚，她的头发很黑很厚，皮肤也比一般女同学黑。她每天在书包里都要装上好多书，于是，我就向她笑，说：“将书借给我看两天行吗？”她说：“不行，只能够看一天。”我听了往往马上答应。有时，她很调皮地说：“你让我揪一下，我就借书给你。”我让她揪，没有想到她用力一下，将我的胳膊揪紫了一大块，我读书真是不容易啊。
　　
　　沈聪明听了笑起来：“刘梦石呀，有女孩子揪是福气呀，没有想到，以前小看了你。”程萍说：“别打岔，请刘梦石继续讲述故事吧。”刘梦石喝口水，继续说——
　　
　　那时候，我从武汉到孝感农村外婆家玩，家里没有电灯。我晚上起来上厕所，要摸黑，或是点上煤油灯。一个没有星光的晚上，屋子里黑咕咙咚，我起来解小便。起床时，用手去摸方向，摸到了一个桌子，接着好像闻到了人民币的气味。
　　
　　我心一动，顺着气味去摸，摸到了一叠纸一样的东西。在黑暗中，我摸着这些纸张的大小，断定，这是人民币了。我心里一动，这钱可以去买我想买的点心、糖果、玩具。想着，我将这些人民币摸黑塞进了一个大米缸里。我熟悉米缸的方位。这是我第一次偷东西。我想，就让家里人以为是老鼠将钱衔走了，我可将钱取出来去买点心玩具。
　　
　　到了第二天，我的外婆蹬着一双小脚嚎啕大哭，她边哭边喊：“怎么办啊，这可是买油买肥皂买火柴买盐的钱呀，怎么被老鼠衔走了呢。”我一次看见外婆哭得这样伤心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，我害怕了，对外婆说：“外婆，别哭，我知道老鼠将钱放在什么地方了，我就是一只大老鼠。”
　　
　　我将钱从米缸的底层摸出来交给了外婆。当时，妈妈要动手打我，被外婆拦住了。妈妈开口骂我：“真是家贼难防。你才5岁，这么小就偷东西，长大了怎么办。”我外婆说：“别骂他了，他能够主动承认错误改正错误，就是好孩子。”外婆的话烙在我的记忆里。
　　
　　事后，妈妈奇怪地问我：“没有开灯，你怎么能够知道钱在那里。”外婆也说：“怪呀，我明明将钱放在桌子上的，怎么一大早就发现钱不见，是什么时候拿的。”刘傻说了实话：“我摸黑去小便，闻到了人民币的气味。”
　　
　　她们听了，心情很复杂，既是高兴我灵敏，能够闻到气味进行判断。又是为我担忧，怕我“从小偷针，长大偷金。”还认为我诚实，在谁也不容易想到是我偷钱的时候，主动承认了自己的过失。
　　
　　我到乡下去玩，刚承认了偷钱的错误，就又做了一件坏事。我来到茅草搭起的厕所边，看见3只小鸡在那里吃小虫子，我想，厕所里的粪水能够将鸡子淹死吗。我有了这个奇怪的念头后，就将鸡子一个个地踢进了茅坑。看见鸡子在粪便池里挣扎，我说不出来有多激动，这几个鸡子终于挣扎得没有气力，死掉了。村里的人到处找鸡，就是找不到，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，他们喂养的鸡，被我踢到了粪便池淹死了。